忆玉箫

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纸笔遍请客，莫敢当，至勃，泛然不辞。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辄报。一再报，语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请遂成文，极欢罢。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易一字，时人谓勃为腹稿。

自古叹行役，我今始知之。

山川一何旷，巽坎难与期。

崩浪聒天响，长风无息时。

久游恋所生，如何淹在兹。

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

当年讵有几？纵心复何疑！

柳生洲居濠北边，繇辞质野谁所传。

不曾入城行卖卜，有问灾福须呼船。

叹我奇疾何频年，其初过清肌凛然，

已忽腹拒遭拘挛。一身尽异形质变，

恍若土木徒人言。蚤知定性不生灭，

今安得尔庸非天。医工刃人死无律。

妄谈标本从何出。补劳护弱转凝聚，

排寒荡湿加淫郁。挟风上行关膈失，

迸肉糜皮并为一，犹云无伤乃余疾。

生虽怜我谬时命，岂悟颠倒缘此物。

彼苍应有司杀者，授柄於工无乃悖。

我劳万事明当休，自古零落归山丘。

但疑未死复不活，熟视重为诸医羞。

余聪残明不可留，治命已乖妻子谋，

执讯空贻友朋忧。柳生听罢棹颈笑，

既有主对非吾尤。山歌静夜声宛转，

更着此曲歌中流。

荒池老树皆吾梦，梦境故人圣得知。二十九年烦省记，只能寻味不能诗。

春祠秋祭总期程，陵典分官次第行。苦雨途穷怜我拙，停云诗好荷公情。

倦游丘壑心还在，历尽波涛梦亦惊。今日不堪还北望，树头风鹤有馀声。

下峡孤舟快似飞，西江归去一天涯。乡人故眼知君否，功行如今无不为。

春江多去情，相去枕长汀。数雁别湓浦，片帆离洞庭。

雨馀沙草绿，云散岸峰青。谁共观明月，渔歌夜好听。

洞里白云台，洞口紫丝障。朝来扫落花，春云在衣上。

北固山前一狠石，千夫万夫移不得。闻道曾经野火烧，老骨苍鳞变颜色。

何如山下寡弱人，早失天兮著孤特。狂飙撼地衣不提，怒浪掀天履不溺。

眼中惟见旧时人，堂前那有新衣客。匪石之词获我心，长江浩浩秋月白。

昼有千种虑，夜无一枕眠。所以思者何，美人邈远天。

秋风入庭树，惨惨号寒蝉。飘飘云想衣，灼灼花想钿。

玉颜不可见，空记平生言。秦吴非易越，怅望寒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