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范文网 - 专业文章范例文档资料分享平台

语言哲学-陈嘉映

来源:用户分享 时间:2025/10/27 12:49:57 本文由loading 分享 下载这篇文档手机版
说明:文章内容仅供预览,部分内容可能不全,需要完整文档或者需要复制内容,请下载word后使用。下载word有问题请添加微信号:xxxxxxx或QQ:xxxxxx 处理(尽可能给您提供完整文档),感谢您的支持与谅解。

合模态逻辑发展出语义学的一个分支,有时称作模态语义学,有时称为可能世界语义学。模态逻辑和模态语义学在六七十年代虽然轰轰烈烈,但也有一些重要的哲学家始终对之抱有怀疑。蒯因很早就对模态形式系统提出异议,主要的理由是蒯因认为它对亚里士多德的本质论作出了承诺。

分析哲学家喜欢用形式化程度较高的方式来讨论问题,其利弊我们不在这里讨论。就本书的旨趣而言,模态逻辑本身不是我们所关心的,我们关心的是与之相关的专名理论以及专名理论所依托的本体论和认识论。从这一兴趣来看,模态逻辑中最核心的哲学概念是可能世界概念:我们可以把◇p视作在某个或某些可能世界中成立的命题,把□p视作在所有可能世界中都成立的命题。

不同哲学家发展出了不同的可能世界理论,争点集中在跨世界个体这一概念上:“尼克松”在不同可能世界里都指尼克松,但不同可能世界里的尼克松是不是同一个尼克松? 刘易斯承认个体是受世界约束的〔worldbound individuals〕,但它在另一个世界里有对应体,这个对应体比它所在的世界的任何其他事物都更加准确地类似于它在现实世界的对应体。“我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可能世界,现实世界只是诸可能世界中的一个,与其他世界没有什么大差别,只是碰巧我们住在这里。”出处。按照这种理解,现实像现在一样成了一个索引词。一个个体只能存在在一个世界里,就像它只能存在在此时此地。这又引来跨时间同一性问题。 人们对刘易斯的所谓“对应体理论”〔counterpart theory〕提出很多批评,而最严厉的批评来自可能世界理论圈内部。普兰廷加批评说:可能世界理论本来要说的是这个东西还是这个东西,但是在某一点上不一样了,而刘易斯却说,那不是同一个东西,只是这个东西的一个对应体,所以,刘易斯等于取消了可能世界本来要说的东西。克里普克的批评大意相同,但更形象些:在一个可能世界里,亚里士多德成功劝告亚力山大戒酒并因此很高兴,但我们不能说那是亚里士多德很高兴,因为他只是亚里士多德的对应体而已。克里普克说刘易斯把可能世界看得过于认真,好像它是个外国,或一个很远的行星,可以用望远镜来朦胧观察。 相似性本身也遭到质疑。设想在世界1里有两个对象,对象甲1和对象乙1,对象甲1大、圆、绿、软,对象乙1小、方、蓝、硬,在世界2里,对象甲2大、圆、绿、硬,对象乙2小、方、蓝、软,甲2与甲1最相似,它应该是甲1的对应体,但是经过一系列可能世界以后,最后出现了一个小、方、蓝、硬的对象,它应当是世界1里对象甲1的对应体呢还是对象乙1的对应体?经历一系列的世界转换这个想法是齐硕姆提出来的,所以我称之为齐硕姆系列转换。在屏幕上很容易设计齐硕姆系列转换,几个转换之后,x变得和刚才的y一模一样而y则变得和刚才的x一模一样。但你为什么把这个已经变得和y一模一样的东西仍然视作x?大概只能根据时间上的连续性。但若承认时间上的连续性是个体同一性的主要根据,我们就无法再把现实理解为现在这样的索引词,因为个体似乎正是在不同时刻保持某种同一性的东西,而一个只能在此刻与自身同一的事物就说不上是一个“个体”了。同理,受〔这个〕世界约束的个体也是个可疑的概念。换言之,似乎“能够跨可能世界”本来就是“个体”定义的一部分。

斯托那克是可能世界理论圈里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但他的看法和刘易斯的看法差不多正好相反,他完全不承认可能世界具有实在性,只有现实世界是实在的,可能世界是由这个现实世界的模态构造出来的,因此唯有现实世界能为可能世界中的事物特性提供具体例证〔instantiability〕,从而对可能世界的情况作出解释。 克里普克的看法与刘易斯和斯托那克都有所不同。克里普克主张,对象x的诸性质中的一个子集对于x是本质的〔所谓E特征〕,而x在不同世界中有偶然的差别。但我们怎样确定哪些属性是x的本质特征?克里普克及其支持者最后不得不求援于物质的起源或物质结构。水的分子式是H2O,黄金的原子序数为79,尼克松的父母结合的受精卵,这些分别保障了水、黄金、尼克松等作为同一体的必然性。

克里普克的主张同样引发了广泛的异议。也许在一个可能世界里,一个无名人的配子正好发育出这么个人,其言行和希特勒一模一样,而希特勒的配子却发展得和尼克松一模一样,这时我们怎样保障对象同一的必然性?或者,在世界2里,有个张三同于世界1里王五的前半生,有个李四同于王五的的后半生,那么张三还是李四是王五在世界2里的指称?麦金和P.Johnson等人还有关于受精卵的更细节的争论。

蒯因认为克里普克关于E特征的提法是完全无法接受的。蒯因始终否认有任何关于对象的必然性,因为必然性都是相对于兴趣而言的。他在《语词与对象》里提出所谓 “数学家骑车人悖论”,大意是说,数学家必然有推理能力,但不必然有两条腿,骑车人必然有两条腿,但不必有推理能力,现在,就这个骑车旅行的数学家来说的,哪个属性是必然的,哪个属性是偶然的?脱离了考察者的兴趣而把某些属性列为必然把某些属性列为偶然是毫无意义的。 蒯因接纳了莱布尼茨提出的同一体无区别原则〔indiscernability of identicals〕,反对所有可能世界理论。莱布尼茨的这一原则是说:凡不可区别者是同一者,若x和y同一,那么,属于x的每一点都属于y。如果接受这一原则,可能世界的提法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如果在一个可能世界里的尼克松的一言一行及其与他人他物的关系都和现实世界中尼克松一模一样,那个可能世界就成了现实世界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翻版,我们就不用谈那个可能世界,只谈这个现实世界就好了。按照同一体无区别原则,个体是受到现实世界约束的。我们无法把实体说成与自己相同又与自己有别。因此,可能的实体是没意义的。一个可能的胖子站在门口,又有一个可能秃子也站在门口,他们是同一个人吗?我们该怎么判定?

关于固定指号和可能世界的评论

尼克松是个固定指号,它在任何可能世界都必然指称尼克松。然而,这个人叫不叫“尼克松”就像他是否被选上1970年的美国总统一样是个偶然的事实,这我们只要想一想家长给孩子起名字时那份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让我们来看一看下面三个句子。 1,尼克松1970年那次竞选美国总统本可能落选的。 2,那个大家都叫他“尼克松”的人其实不是尼克松。 3,尼克松1970的时候不是尼克松。

句1和句2都是平平常常的中国话,句3却几乎不可理解。被叫作“尼克松”、自称“尼克松”、拿着一盒印有“尼克松”字样的名片,大家认之为尼克松,大家叫他“尼克松”,父母给他起了“尼克松”这个名字,所有这些都是偶然的事实。但这样一来,“尼克松”作为固定指号在任何可能世界都必然指称尼克松就有些蹊跷处。“尼克松”必然指称尼克松不能被改写成尼克松必然有“尼克松”这个名字,而应当解释为尼克松在任何可能世界都必然是尼克松,哪怕在某个可能世界中尼克松不叫“尼克松”。但这无非是说:这东西必然是这东西:“玫瑰总是玫瑰,不管你叫它什么名字”〔莎士比亚语〕。这么一来,克里普克论题和名称毫无关系,因为,勇敢仍然是勇敢,懦怯仍然是懦怯,不管你怎么称呼它们。 于是我们面对的是两个问题。一是语词意义如何保持其同一性,一是事物在何种程度有所变化却仍然是同一个事物。

一个事物变到什么程度就不再是它自己?这是个很通俗的问题:变形话题自古以来激发了各种诗歌的、哲学的、伦理的、美学的、科学的想像。所谓齐硕姆系列转换也属此列。庄生化蝶、奥维德的变形记、卡夫卡的变形记。你的亲人得了病,脾气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还待之为亲人。如果他变成了大甲虫呢?而且越来越像一只地地道道的甲虫?如果白马王子变成了狗熊呢?在童话里,小姑娘的爱情一如既往,不过在童话里,狗熊最后也总是变回王子。可在现实生活中一旦变成狗熊就很难再变回王子了。但为什么要这样变来变去?从头到尾一直爱一个白马王子,那还有什么故事?

在这些转变中,同一性显然不是单独由时间中的连续性来保障的。变形有一个极限,你要是从此就是一个甲虫,那你就是一个甲虫而不再是儿子、朋友、情人。童话里的小女孩的爱情一如既往,多多少少是因为变成了狗熊的王子还是保留了王子的某些特征,他偶然流露出忧郁而高贵的目光。我们最容易想像人的变形,想像一个跨可能世界的个人保持其为同一个人,因为个人是最丰富的,一个人可以家产荡尽、容貌尽毁、甚至从男变女从女变男还依然故我。人有深度,可以分出内外,我们甚至可以想像你我的一切外在条件互换而你我仍保留为你我,虽然实际上你我都很快就会被外在环境改变。如果一双皮鞋变成了一双丝袜的样子,我们就不愿再说它们还是原来那样东西了。 一般说来,一个具体的东西要变到什么程度我们就不再承认它是同一个东西不是一个哲学问题,这就像应当怎样为事物分类一样,多多少少像蒯因说的:哪些是本质属性依兴趣而定。然而,后期的很多语言哲学家却把这个问题当作了关于同一性的唯一问题,因此一路追问到受精卵的分期问题上去。正像哲学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来确定雪人是否存在、黑洞是否存在,确定受精卵的成熟程度和金的原子序数也不是哲学家的长项。我以为,求援于物质起源或物质结构来解说语词所指的同一性完全不得要领。物质结构里面还有结构,我们凭什么断定是H2O而不是氢和氧的亚原子结构保障了水的指称呢?普特南和克里普克把传统的本质属性/偶然属性的本体论嫁接到科学新知上,是一个完全失败的尝试。

哲学并不关注复认意义上的同一。跨时间同一性的复认问题根本不是可能世界的问题,而是现实世界的问题。哲学所关心的同一性是:无论把哪些性质算作戴高乐的本质性质或偶然性质,这些性质都是可以和戴高乐分开来言说的。在本体论上〔语言设置上〕的那个同一者,根本不是一个此刻和彼刻相同的东西,而是一个as such的设置而已。只有在这个意义上谈论跨可能世界的同一性才有意义。我们不是在谈本质特征和偶然特征,我们是在谈论本体论模式。戴高乐只要是个人,无论他怎样变得面目皆非,无论我们是否还愿意叫他“戴高乐”,我们谈论这个实体的方式仍没有改变。戴高乐变成一棵树,他仍然合于这样的本体-属性模式。塞尔问:但若戴高乐变成了一个素数呢?是的,这时我们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坚持戴高乐和这个素数的同一性了。然而为什么?因为素数之为一个数并具有属性和戴高乐之为一个人并具有属性是两种本体-属性模式。 斯托那克对可能世界的理解是正当的,但他以及与他持同一观点的论者,都没有把对可能世界的这一理解和语言的本性联系在一起来谈。在语言层次上,现实是作为因素间的组合呈现的〔句子是由词组成的〕,这些因素能够这样组合,也能够那样组合,因此,现实是在包含各种可能性的逻辑空间中呈现的。这是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已经提出的最重要的思想之一。维特根斯坦后期对这一洞见的发展在于,各种逻辑可能性并不是等值的,因为逻辑本身是从对现实的理解中生长出来的,如果折合成可能世界的说法,我们可以说,这个现实世界在诸可能世界中具有优先地位。我们不妨把现实世界比作人世间,把鬼怪冥世视作一可能世界。鬼怪是以活人的模样为蓝本的,在这个基本的意义上,不知生焉知死。当然同时,唯具有对可能世界的想象的生物才会对现世有所理解,他不仅现存,而且出乎现世而对现世有所理解。可惜,可能世界理论没有沿着这条思路展开,而是回到了陈旧的本质属性和偶然属性的框架之中。

可能世界理论圈内外,现在仍然争论不断。在离开这个话题前,我想作两点最简要的说明。一,“可能世界”是一般可能观念的形式化说法,所谓“在一个可能世界中”,无非是“设若”,尼克松在一个可能世界里一辈子卖汽水,等于说设若尼克松一辈子都是个卖汽水的。二,在一个可能世界中,不仅尼克松的指称必须保持不变,而且总统、汽水、当选、落选的意义也必须保持不变,否则,尼克松在一个可能世界中一辈子卖汽水可能只是我们这个世界所说的尼克松当选美国总统这话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语词内容与概念-意义

读者应已经从前面关于专名的各种争论看到了其中涉及到的多种问题。本节将从专名问题出发来谈一谈语词意义问题。

关于专名的讨论,从弗雷格开始就默认了一个信条:两个词有区别,这个区别若不是指称有别就是意义有别。然而这是一个错误的信条。启明星和长庚星这两个词当然是有区别的,陶潜和陶渊明这两个词,邓颖超和邓大姐、天宝元年和公元742年、water和水、水和H2O、勇敢和鲁莽,两两之间都有差别。但这些差别形形色色。邓颖超和邓大姐这两个称呼所体现的差别,是说话人身份的差别。陶潜和陶渊明的差别,是名和字的差别,了解名和字的区别、联系是一种特别的知识,这类知识对于读古书的人十分重要。天宝元年和公元742年是纪年系统的差别。water和水是两种语言的差别。水和H2O体现的是自然理解和科学体系间的差别。把这些差别统统叫作意义上的差别或语义差别,当然容易引起混乱。通常,我们只把勇敢和鲁莽这样的差别称作意义上的差别,或曰概念内容上的差别。

与其说意义属于语词,不如说意义属于概念。概念具有意义,无非是说,我们对某个事物有个概念,就是有了理解。把一个行动看作勇敢或看作鲁莽,是对这个行动的理解不同。勇敢这个词不是用来指勇敢的行为、勇敢的品格,而是用来把某些行为、某些品格理解为勇敢的。我们在这个意义上谈论勇敢的意义,但我们无法在这个意义上谈论项羽的意义。专名之所以没有意义,因为我们不用它来定型我们的某种理解。反过来,如果一个专名定型了我们的某种理解,它就有意义,事后诸葛亮、诗坛拿破仑就是这样使用专名的。这样使用自然品类的名称就更常见了,蚕食、千金就是现成的例子。这很好理解,拿破仑这样的人物毕竟少见,绝大多数的个人出生死掉,只有少数人认识他,再说他也不一定有什么突出的特点,所以他的名字很难变成概念词。自然品类却是东南西北的人、一代代的人都见到的,我们容易用它们的特点来形成概念??我们本来就是从世世代代处在身周的事物出发去理解整个世界的。 哪些经验内容定型在拿破仑这个概念里,是件约定俗成的事情,我猜想诗坛拿破仑中的拿破仑包含的是一世之雄而不是个子不高这样的内容。蚕、金这样的自然品类名称同时也是概念词,是“有意义的”,但这个意义却不是这个自然品类的定义,而是某种能够形成概念的特征。这一点,我们拿金和钼相比就知道了。

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语义知识/事实知识的区分了。为什么关于首相的知识是语义知识而关于布莱尔的知识就是事实知识呢?或者这么问:首相是议会多数党领袖不也是一个事实吗?语义知识/事实知识的区分无非是说,有些事实知识已经结晶在首相这个概念中,成了我们理解社会、理解政府建制的一个着眼点。关于首相还有很多其他的知识,例如这个职位最早诞生于哪一年,最近三届英国首相是哪些人,这些知识却不是“首相”的语义知识,因为它们没有结晶在首相这个概念里。哪些结晶了哪些没结晶,不仅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历史安排的,而且也没有明确的界线。实际上,〔英国〕首相是议会多数党领袖是首相的语义抑或是关于首相的事实知识,这一点并不清楚。莱尔太轻易地把它划到了语义知识一边。有的读者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然而这些读者并非不了解首相的语义,他们对首相有个概念:首相是个很大的官儿,但比总统或总书记这种最大的官儿小一号,首相主要负责行政事务,等等。自然语言的概念不是一些四界分明清清楚楚的东西,而且,它一直连通到我们的感性经验,在这里,含糊和错误有着巨大的区别。

有些语词,更多地由其他概念规定,有些语词,更多地由社会、事质规定。张三说阿娟真漂亮阿娟从此恨上了他这句话几乎是不可索解的,而张三说李四是共产党李四从此恨上了他就依不同的社会环境而成立或不成立。

我们尽可以划分概念〔语义〕和事实知识〔经验〕,但不可忘记,我们的概念是在对事实的了解中形成的,水能喝,这是事实知识还是语义知识?我得知道皮特、丘吉尔这些人曾是英

搜索更多关于: 语言哲学-陈嘉映 的文档
语言哲学-陈嘉映.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复制、编辑、收藏和打印
本文链接:https://www.diyifanwen.net/c37emi86asl2xn8u9vnz7_4.html(转载请注明文章来源)
热门推荐
Copyright © 2012-2023 第一范文网 版权所有 免责声明 | 联系我们
声明 :本网站尊重并保护知识产权,根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如果我们转载的作品侵犯了您的权利,请在一个月内通知我们,我们会及时删除。
客服QQ:xxxxxx 邮箱:xxxxxx@qq.com
渝ICP备2023013149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