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贡献的仅仅是那些有关“对”的问题的分歧,而不是那些有关“好”的问题的分歧。不同个人或不同文化群体在有关“对”的问题的层次上可以达成越来越多的共识,而不必同时消弭有关“好”的问题的分歧。这种立场使得有可能在坚持一种全球性的、普遍的现代化过程的观念的同时,既不否定社会现代化之方式的多样性,也不否定现代价值系统的多样性。
对于众多学者的批评,哈氏也做出了自己的回应。他认为,乌托邦并不等同于幻想。幻想建立在无根据的想象之上,是注定无法实现的。而乌托邦的核心精神是批判,批判现实中不合理、反理性的东西,并提出一种可供选择的方案,乌托邦是可以实现的。他多次提到,“目前应该做的,正是提出一种较为合理的方案,以消除当今社会所显示出来的缺陷,克服它所带来的负面后果,使世界向较为公正的未来发展。倘若放弃一切努力,将世界看做一片黑暗,将改善目前状况的一切尝试统统称之为幻想,那么今天的状况将成为‘铁的现实’而延续下去,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②“一种理论观念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一旦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它的正确性,它就会顽强地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之中,无论遇到的障碍有多大,它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在这期间,可能会有许多人为此而牺牲。在人际关系和人际交往中,在国际关系和不同文化类型的交往中,实现一种无暴力、无强权的平等、公正的状态,是人类惟一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道路可走。”③
全球化的新分析框架如何可能(郁建兴) 一、全球化的经验意义与规范意义
我们认为首先必须区分全球化的主客观意义,区分它的经验意义与规范意义。主观意义、规范意义上的全球化理论可以有很多种,而客观意义、经验意义上的全球化只能是一个。
在经验上,我们确认全球化是一个客观事实和趋势。值得指出的是,全球化理论中的极端全球主义和变革论也都以此为起点。因此,我们还需要指出全球化的主观意义和意识形态性质,特别是基于极端全球主义很容易获得经验证明、正越来越成为普通认知标准这一背景。
对全球化的意识形态性质,我们应该予以批判,尤其是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对全球化的渗透,我们应该警惕全球化成为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扩张的借口和阵地。
对全球化的批判,还源自于它所带来的后果和影响的复杂性与多样性。
总之,反全球化与全球化的并存,表明了全球化进程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同时也表明我们在经验意义上描述全球化的同时,更需要规范性地作出倡议和行动。全球化作为一种新分析框架得以成立,还必须对它的规范性意义作出认真考辩。 二、超越自由主义与国家主义的二元对立
全球化和全球化理沦应受到理性的辩护,但是全球化需要变革,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理论需要批判。确立全球化的新分析框架,就应当成为我们观察、思考和解决全球经济、政治、文化、社会问题时的重要前提。那么,这一新的分析框架如何可能呢?
在新自由主义成为主流意识形态之前,凯恩斯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是战后的两种主要的理论模式虽然我们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归结为国家仁义(对此,下文中将专门沦述),但是,对一市场的不稳定性、不自足性的批判确实是马克思主义具有标志性的内容,现实社会主义国家也确实与凯恩斯主义一样信任政府的作用,主张本国经济对外国经济的优势地位,提倡限制跨国资本的流动性,希望政府来解决经济增长和充分就业问题就此而言,国家主义确实是战后的主要理论模式。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这种国家主义陷人了困境)新自由仁义是作为失灵了的国家主义的替代物而出现的。
新自由主义的这种出身,表明厂它的某种现实性。新自由主义的现实性还在于,西方主要要资本主义国家以它为指导的改革毕竟使国家偏向了对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全面维护,带来了经济的发展,从而走出了国家上义的困境,而这反过来又加固了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
特性
但是,正如新自山主义的批判者所指出,新自由主义的内在逻辑中存在着巨大的问题。新自由主义改革在获得稳定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可忽视的负而效应,我们在前而列举的全球化的负面效应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新自由主义的后果和影响。以新自由主义为主流意识形态的全球化无论从机制上还是繁荣的程度上都没有使世界经济变得更为统一。事实上,经济联系壁垒的消除深化了近来世界经济中的差异:全球化积极的一面主要产生于发达国家,消极的一面主要积聚在欠发达的地区。
必须指出,新自由主义的逻辑出了问题,不等于说全球化终结了;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也并不意味着需要回到国家主义,尽管国家在全球化进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新自由主义与国家主义之间并不必然是一种非此即彼的关系。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都是不可忽视的。
三、一种可欲的全球化替代方案
从上可见,全球化的新分析框架应该建立在一种超越自由主义与国家主义二元对立的立场上)在此,我们愿意强调马克思学说的当代意义。
与他的黑格尔前辈一样,马克思对市场的自发性和盲目性及其社会效应作出过全面论述。但是,马克思并没有像黑格尔那样得出国家主义的结论。恰恰相反,对黑格尔国家理想主义的批判,构成了马克思的学术起点马克思对黑格尔制造的国家神话的消解,得出的结论是国家必须被消灭,政治解放必须被人类解放所代替。
所以,马克思既不是自由主义的,也不是国家主义的,而是超越两者之上的。
从目前全球化的消极后果和影响的相反方向上,我们倡导一种公正合理的全球化。在超越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的界限上,我们可以称之为“社会主义的全球化”。在这里,重要的是,在超越全球主义、国家主义(权威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意义仁,新的全球化分析框架才是可能的。
这种新分析框架强调对世界秩序的重建。
新的全球化分析框架又必须强调对政治作出新的理解和开始一个新的政治时代。“承认的政治”应该是全球化的政治含义。泰勒通过对“承认的政治”的寻求,求解了全球化背景下自由社会的制度设计如何保障公民平等权利的问题,为我们讨论全球化的政治含义提供了重要的原则,虽然这种寻求无论在理论的规范论证方面还是在实践中的完美实现方面都还存在着不少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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