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教师主导消解论”的质疑与思考
教师主导问题,在教学理论和实践领域是一个老话题。新中国成立初期,关于教师在教育教学中是否应该起主导作用曾展开过讨论。20世纪80年代,围绕“教师主导,学生主体”的命题也有过激烈争论。尽管存在异议,如认为它“混淆了矛盾的主次之分,使人无法理解在特定的教学阶段中,究竟孰主孰次”,[1]但至21世纪初,“主导主体说”仍然是教学实践中“影响最大的师生关系理论,是一种主流观点”。[2]随着新课程改革的推进,教师主导地位再次受到质疑。质疑者认为,教师主导的观点是“教师中心主义”的体现,限制了学生主体性的发展,妨碍了民主平等的师生关系的建立,这一提法应该抛弃。抛弃教师主导,就是要求教师充分关注学生的主体发展,平等民主地和学生协商、对话,弱化讲授,让学生自主探究,等等;教师不该做教育教学的主导者,而应该做学生发展的指导者甚至是辅佐者。如不抛弃教师主导,教育教学中的一些强权、专制、灌输等问题就无法革除。这些观点使得教师主导“正面临着被淡化、否定,走向‘消解’的境遇”,[3]我们姑且把它们概括为“教师主导消解论”。然而,当教师真的在实践中放弃了主导之后,很多教师却抱怨不知该怎样上课了。消解教师主导的观念让教师们陷于深深的焦虑、困惑之中:自己的主导地位到底应该坚持还是放弃?“教师主导消解论”是否合乎道理?本文试对这一观点加以辨析。
一、“教师主导”是否限制了学生的主体发展
“教师主导消解论”,主要表现为把教师主导和学生主体对立起来,认为强调教师主导就必然会限制学生主体性的发展。教师主导就是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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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学生,不能使学生按照自我意愿来进行学习、发展;提倡教师主导,便剥夺了学生应有的学习权利、机会。要发展学生的主体性,教师就不应该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为主导者,而应当定位为指导者、引导者、帮助者。所以,从根本上,“教师主导消解论”把教师主导理解为一种消极的、负面的东西,认为其阻碍了学生的成长和发展。
“教师主导消解论”认为教师“主导”必然会限制学生的主体发展。这一认识与对教师主导含义的认识偏颇有关。学生的发展需要教师帮助、引导、启发,这些都是具体层面的东西。而教师主导,应该是统帅、包含所有这一切的更高层面的一个命题,它全面地概括说明了教师在发展学生主体方面所承担的责任、所尽的义务、所采取的措施,这是一般如指导、辅导、启发等命题所不能涵盖的。教师主导更不是专制和霸权。教师主导作用的发挥不是对学生主体发展的束缚,相反恰恰是促进。
对教师主导认识上的偏颇还跟对学生主体发展认识的偏差有关。学生是教学的主体,发展学生的主体性,让学生做学习的主人是教师教学追求的目标。但学生的主体发展绝对不是天生的,而一定是要依赖、借助于环境和教育的。人非生而知之,而是学而知之。为了更好地学而知之,必然要教而知之。在学校教育中,教师的主导,就是学生主体发展所需要的最根本的条件。
应该说,过去教育上的确对学生主体发展关注不够,教师主导更多地被扭曲为教师专制。随着对学生主体的关注日益增强,教师主导却又面临被异化为教师对学生可以放任自流的危险。为什么会有人反对、排斥教师主导呢?长期以来,教师专制造成学生主体发展受压制,人们对此难免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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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心。同时,在轰轰烈烈的新课改形势下,人们还充满革新教育的理想豪情。两者相互交织就使得一些人对发展学生主体性充满期待。在这些人看来,学生主体发展应该是高度自由、不能有任何外部的限制、干预。教师只能是根据学生的需要来提供相应服务,否则就是对学生个性、思想、情感的压制和戕害。这种认识,忘却了学生是在现实中成长的社会人,他们的发展必然需要教育。取消教师主导,不仅不能解放学生的主体性,反而消解了学校教育的影响力,让学生只能靠个人的力量谋取发展之道。 二、“教师主导”是否阻碍了师生民主平等关系的建立 “教师主导消解论”还认为,提倡教师主导就是认可教师专制,纵容教师霸权,阻碍了民主平等的师生关系的建立。
民主平等的师生关系是教育教学顺利开展的基础、保障。然而,在实际的教育教学中大量存在教师对学生进行压服的现象,教师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把学生摆在第二位,认为学生必须对自己的要求、命令言听计从,不得违抗。至于侵犯学生的人身权利、造成学生身心伤害的体罚现象也时有发生。学生权利得不到保障,人格得不到尊重,成为学校中的弱势群体。民主平等的师生关系的建立受到阻碍。这样的学校教育氛围必然缺乏人性。学生的主体性发展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说教师对学生的学习活动进行主导就阻碍了民主平等师生关系的建立,则是对教师主导的含义、民主平等的含义的双重误解。教师主导,并不等于教师专制、霸权,教师对学生的命令、要求是教师教育学生合理的方式。没有命令要求,也就无所谓教育。师生的民主平等,根本上是指人格上的平等,对学生来说,就是在权利上得到保证、人格上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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