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用他的如椽大笔,塑造了刘姥姥这个令人难忘的小人物。不仅如此,在塑造刘姥姥这个人物的同时,作者还过刘姥姥勾画了全书重要人物的一些性格侧面,使这些人物形象更加丰满,复杂和具体化。
在刘姥姥二进荣府的场面中,贾府的上上下下都粉墨登场,在刘姥姥的周围表现着他们自己。这些人物当中有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贾母这些主子们,也有平儿,鸳鸯这些丫头们,甚至还有栊翠庵的妙玉等。小说通过刘姥姥这面特殊的镜子,分别照出了他们各自不同的特征,甚至他们一些平时不很突出的性格因素,也都因有了刘姥姥而得到了突出和烘染,使这些人物形象更加丰富,更加复杂,更具有立体化的特征,从而收到一笔多能的艺术效果。
正像脂评本中所感叹的:“小说中一笔作两三笔者,一事启两事者有之,未有此恒和少数之笔也。”
王熙凤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所见到的第一个主子,在刘姥姥眼里,王熙凤穿着华贵,气质高傲,并且“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
个穷亲戚面前,凤姐显得是这样的高贵,这样的矜持,这样的庄严,可谓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脂评:“此回借刘妪,却是写阿凤正传”。
在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时,刘姥姥身份从凤姐,王夫人家的穷亲戚摇身一变成了贾母的座上宾。王熙凤为了讨好取悦贾母,她以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把刘姥姥当成了女篾片,女清客,尽情地捉弄,随意地戏耍,让这位七十五岁高龄的老太太扮演成喜剧角色,终于给老祖宗带来了欢乐。而刘姥姥三进荣国府时,王熙凤已经力失人心,大势已去,并且又病入膏肓。于是王熙凤把自己的女儿巧姐托付给了刘姥姥。王熙凤同从前相比,发生了根本变化,再也没有往日的高傲威严,再也不可能摆谱显阔,再也不会拿刘姥姥寻开心,而是不耻求助于刘姥姥。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王熙凤的性格的发展变化,也可以看出其性格的多个侧面和不同色调,从而使王熙凤更生动形象化和立体化。
借刘姥姥这面特殊的镜子,作者还描绘了一个特殊的人物——妙玉。第四十一回栊翠庵品茶,最主要是借刘姥姥的游园过程巧妙讽刺妙玉那种吹毛求疵的洁癖。而且,在对待刘姥姥不同态度上,作者对宝玉和妙玉作了深刻的描绘。 贾宝玉是红尘中的俗人,妙玉是佛门中的修行人,栊翠庵品茶这场戏,因为有了刘姥姥的介入,我们看到了两人对佛的理解,对生命的感悟有了区别,从而最终走向不同的归宿。 贾宝玉是有佛缘的,但他并不敬佛拜佛,而是领略到了佛的真谛,如佛的慈悲,平等,无我,无常思想。这些精髓融入到了他的性情和言语行动之中。贾宝玉是善良的,慈悲的,
如栊翠庵品茶这一细节当中,;刘姥姥是一个乡间老妪,在妙玉看来是俗不可耐的,所以刘姥姥吃过的茶杯,她嫌脏了,不让收回来。贾宝玉却可怜刘姥姥,“那茶杯虽然脏了,白撂了岂不可惜?依我说,不如就给了那贫婆子吧,她卖了也可以度日,你道可使得?”贾宝玉是积善行德的,他努力地一件件去做好事,而且不以善小而不为。
妙玉是出家人,却乖僻,孤洁,自称“畸人”、“槛外人”。佛门讲究平等,慈悲,妙玉则完全没有领略到佛的境界,她对刘姥姥有着发自内心的嫌恶,当贾宝玉请求把茶杯给刘姥姥时,她却说:“这也罢了。幸而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她。你要给她,我也不管你,只是给你,拿了去吧。”这种孤洁乖僻的个性,导致世俗不能容忍,“云空未必空,过洁世同嫌”,导致她必然走向悲剧。因而也导致了她与贾宝玉的由佛门走向红尘和由红尘走向空门的两种不同的人生轨迹。
所以,小说在将刘姥姥这一艺术形象塑造得个性鲜明,血肉分明的同时,也因为刘姥姥这面特殊的镜子,使得凤姐、宝玉和妙玉等这些人物形象更加形象、细致和立体化。
三、刘姥姥这一形象升华了《红楼梦》的主题,拓展了其思想内涵。
《红楼梦》一书工写了有名有姓的人物四百多个,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贾氏宗族之人,有的虽非贾姓,却也与贾家有亲缘、雇佣、同僚、师友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的重要人物只有刘姥姥一人。
刘姥姥家境贫寒,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才“舍着我这副老脸”,到贾府去求援,所以刘姥姥是以一个下层社会贫困妇女的身份走进这“诗礼簪缨”的公侯世家,从一个终身务农的穷寡妇的角度观察这“钟鸣鼎食”的豪门巨宅,这一视角的选择,让我们更好地看清了以贾府为首的四大家族的腐朽、寄生、反动的罪恶本质。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作者侧重写的是以刘姥姥的视角显现贾府的权势。刘姥姥看到门两旁气派的石狮,满门的轿马,“挺胸叠肚”的看门人,使得她战战兢兢,见人就称“太爷”;而门人们则是理都不理,把刘姥姥撵到墙角让等着。这种颐指气使的派头与刘姥姥的低三下四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如果说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显现的是贾府的权势,那么刘姥姥二进荣国府重点写的则是荣国府的豪富。这一次作者用了四回的篇幅,通过刘姥姥的眼睛具体描绘了琳琅满目,花团锦簇的大观园景物和荣国府豪华奢侈的日常生活。刘姥姥一进门偶然遇上的一顿家宴螃蟹宴,经她算了帐:“这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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