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孙舞阳“新时代女性”形象修改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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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舞阳和方罗兰的关系中，孙舞阳是个潇洒的使舵者，她可以拥抱亲吻对方却不陷入爱情。就现在很多的现代女子也做不到如此，更不可能那么潇洒的，孙舞阳在情场上称得上是逍遥得意的赢家。她更甚直言不讳的说：“我不能爱你，并不是我另有爱人。我有的是不少粘住我

和我纠缠的人，我也不怕和他们纠缠；我也是血肉做的人，我也有本能的冲动，有时我也不免——但是这些性欲的冲动拘束不了我。所以，没有人被我爱过，只是被我玩过。”⑨从她的话语里，好像认为爱是可以随时由理性来掌控

和操作的。她作为“新时代女性”，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出现了。她豪爽刚毅的性格，敢作敢为的气魄，令喜欢她的人叫喊，讨厌她的人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她不客气的践踏了一切束缚女性的传统和法规，痛痛快快地丢开男权主义。还有她惊世骇俗的不为贞操观念所据，为所欲为地对待两性关系，更直白的说：“我应有完全的自主权，对于我的

身体，我应该有要如何便如何的自由。”⑩

孙舞阳豪爽不拘、芳香艳丽、机敏而又妩媚的性格深深吸引了许多男子，那些被她吸引的男人大多乱了方寸，失魂落魄，典型的如方罗兰，已完全被孙舞阳迷惑，一会儿对妻子留恋；一会儿又想与妻子离婚好投入孙舞阳的怀抱，左右动摇。而孙舞阳不象丁玲笔下的莎菲女士那样依然要求灵肉统一的爱情，她清楚的懂得身体与灵魂的距离。既然对方罗兰的感情可以随时由理性来支配，而且“这些性欲的冲动拘束不了我”，那么她便永远处在主动的有利地位。“从中国的传

统道德来说，她跨越了一个重要的历史门槛。”⑾孙舞阳也有可爱的一面，

她表面浪漫放纵，内心却善良细腻，正当方罗兰爱恋上她，并因此酿成了方罗兰和陆梅丽的家庭悲剧时，她果断勇敢的拒绝了方罗兰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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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们不能离婚，我不赞成你们离婚”，还说“我决不肯因此是别人痛苦，

尤其是不愿因我而痛苦者，也是一个女子。”⑿她如此一个热情、放纵、敢

笑、敢骂的女子，在那里就格外显得惊世骇俗、卓然不群。她豪放不羁、临危不惧、机警而勇敢的性格，是时代生活的经历者，是妇女解放的结晶。她这样的一个女子，似乎没有家庭观念，本来已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并未有这个想法，她对家庭贡献的观念已经淡泊了。

《动摇》中的另一个女子——陆梅丽，她也是“时代女性”，年轻美丽，温婉可亲。她又是怎样对待生活，看待爱情的呢？她的家庭观念意识很强，对家庭贡献很大。她与县党部商会部长方罗兰结婚后，她的生活全是围着丈夫和孩子转的，深居简出的家庭生活和为妻为母的职责，逐渐吞噬了她的活泼与热情。她已深感“迷乱不知所从”了，于是她便沉溺在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之中了，“处处，时时，都无从着劲似

的”，“过去的事天天在心里回旋”。⒀方罗兰对陆梅丽也开始有抱怨了，

曾几次把陆梅丽与孙舞阳进行对比，对于太太的沉静、不活泼，认为她“有些暮气了”，思想太旧，心胸太狭窄，太不解放了。方罗兰对妻子不能不说是一种“苛求”了。令读者钦佩陆梅丽的应该是她的勇气，但她发现丈夫似乎喜欢上别的女子时，觉得自己在蒙受欺骗时，她不再沉默了，大胆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主动提出离婚。我不得不说，她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子。但她有没有成功呢？最终她是没有成功的，因为她的“易为感情所动”。最后在暴乱中，她终于领悟到“旧历史在上台来演一回。不过重复演的，只是过去的坏事，不是好事。”心里感到“侮辱！无穷的侮辱！”，“深悔当时自己的主意太动摇”。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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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罗兰多次把孙舞阳与陆梅丽作了对比，以陆的消沉反衬孙的活泼，以

陆的暮气反衬孙的朝气，以陆的冷眼旁观反衬孙的勇往直前，以陆的感伤情绪反衬孙的青春活力，以陆的心胸狭窄反衬孙的开朗大方，以陆的拘泥于礼节反衬孙的豪放不羁，以陆的多疑嫉妒反衬孙的通情达理，以陆的半解放反衬孙的“大解放”，以陆的jue傲反衬孙的豁达。”⒂这些对比描写，使孙舞阳的性格更

加鲜明，更加真实地展现出孙舞阳与陆梅丽的性格差异：“她的豪放不

羁，机警而又妩媚，她的永远乐观，旺盛的生命力，和方太太一比而更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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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综上看来，茅盾在《动摇》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女性形象。孙舞阳作为知识女性，她的革命观、爱情观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冲破封建传统观念的束缚，走进社会革命浪潮中，勇于在这革命浪潮中奔跑，也不惧人言，勇敢的追求恋爱自由，更不为贞操观念所据，毅然与封建社会进行反抗和斗争。她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接受了时代的思想，她是真真实实的“新时代女性”。她们这一代可谓是意识觉醒的一代，她们追求思想解放和个性解放，有着自由独立的人格和意志。她们深受新思潮、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女性意识已经觉醒，但她们还面临着种种社会的羁绊，为以后的中国妇女作了引路人，让以后的中国妇女敢于冲破封建牢笼，使中国妇女真正地走上思想解放道路。

注释：

[1][2][3][4][7] 茅盾：《从牯岭到东京》，见《小说月报》第十九卷10期，1928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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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茅盾：《我所走过的道路》，第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

[6]茅盾：《几句旧话》，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出版

[8]，[9]，[10]，[12]，[14]，[16]茅盾：《茅盾精选集》中的《动摇》，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年出版

[11]史瑶：《面临否定之否定的人们——论茅盾时代女性形象》，浙江学刊（双月刊），1988年第四期（总第五十一期）

[15]朱德发：《时代的弄潮儿——茅盾笔下的孙舞阳形象探索》，东岳论丛，1986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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