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社会主义改革理论创新研究

开放政策（Doi Moi），将国家经济建设的策略界定为：逐步摆脱高度集中的社 会主义计划经济，向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转变，这就是革新开放政策。 2.3 越南社会主义改革的实践成果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越南无论在外交、经济上都陷入了恶劣的处境，而在越

南共产党内部，也出现了激烈的辩论和分歧。1986 年，越共“六大”召开后，阮 文灵出任越共中央总书记。越南共产党调整国家发展战略，实施革新开放政策。 越南整体局势渐露曙光，无论在经济、政治、外交上都出现了好转。事实上，越 南在 1986-1995 年期间里，经历了体制的转型，与 1986 年之前可以说是截然不 同的。

2.3.1 越南社会主义改革的基本举措

经济方面，越南共产党必须解决由于实行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所带来的经 济危机，由于苏联经济援助的减少，越南被迫自寻生路，寻找新的支撑点 ③ 。此

时，戈尔巴乔夫仍然影响了 1991 年之前的政策转换，苏联瓦解之后影响力消失，

①

陈江生,毛惠青.越南经济的革新及发展前景[J].中共石家庄市委党校学报,2007(7). ②

潘登富.越南改革开放的成就与问题及经验教训[J].东南亚纵横,1996(1). ③

陈江生,毛惠青.越南经济的革新及发展前景[J].中共石家庄市委党校学报,2007(7). 14

此后越南共产党为巩固政权，转而参考和学习中国自 1984 年开始的社会主义改 革经验。 政治方面，“六大”后，由于越南共产党内部主张改革的势力日益稳固。为

了改变现状，苏联正在推行的政治自由化便自然为越南提供了示范，政治改革的 确有助于体制的合法化，然而却容易引起群众势力的兴起，引发社会乱象。1991 年苏联垮台对越南共产党造成强大震撼；而中国大陆经济改革的成功又适时为其 指引出一条明路，并提供越南共产党政权合理化的口实。越南共产党学习中国共 产党，在现有的政治体制下发展经济，使政权得以延续，故重新回复政治紧缩， 且加强国家对社会团体的整合与管理，企图以建立越南国家统合主义制度模式。 1990 年代起，由于经济体制市场化带来的影响，越共党中央对于改革开放更 具有信心，于是进一步扩大推动行政改革，并且希望透过行政改革来重组其行政 组织，以适应市场利润取向的经济体制 ①

。1995 年越南共产党第八次代表大会制

定了行政改革的目标，包含了四项改革内容：一是改革行政体制；二是改革国家 机构组织；三是建设和健全行政领导阶层与公务人员的甄补；四是改革政府财政 管理。

值得一提的是，越南进行行政改革是在联合国的支持与援助下进行的，1993 年联合国开发计划(UNDP)为越南设计与提供援助的“越南行政改革技术支持方 案”，开启了越南行政体制改革的工作 ②

。在 UNDP 计划的帮助下，越南先后在 1994

年修正通过行政程序法；1995 年越南通过民法法典；同年越南共产党中央正式决 定进行行政体制改革。第一个步骤就是对经济事务相关部会进行组织重整。1996 年越南改组地方行政单位，并且重整地方行政区域，原有 50 省 3 直辖特别市， 现在则改为 57 省 4 个直辖特别市。1996 年越南通过《国家预算法》。1997 年， 由于越南爆发严重的地方公务员贪污事件，并且引发大规模农民示威暴力运动， 越共党中央决定下大力气开展行政改革，并同时配合整肃贪污，解决公务员的贪 污腐败问题。1998 年，越南通过《公务员法》与《贪污防止法》。2000 年越南通 过企业法，并且与美国签订贸易通商协议。

在前一阶段改革的基础上，2001 年，越南公布了未来十年行政改革计划，包 ①

梁志明.试论越南经济革新的历史背景[J].史学月刊,1996(8). ②

王国平.革新开放以来越南对外政策的调整[J].东南亚,2006(1). 15

括：行政机关的裁减，减少不必要且重复的行政机构与中层组织；简化行政程序， 提升行政效率，强化中央与地方行动的一致性；以及转变政府职能，明确政府职 责，尽力协助经济社会发展 ① 。

外交关系方面，柬埔寨问题是越南遭受外交孤立的障碍，越南此一时期受到 苏联与中共、美国关系正常化的影响，重新思考越南继续坚持占领柬埔寨的代价 ②

。另一方面，苏联对越南经济的援助逐渐减少，越南存在国内经济需求的压力， 也促使越南必须向外寻求更广泛的合作关系。 2.3.2 越南社会主义改革的主要成就

在经济方面，越南引进外资，开放发达国家或地区到越南投资，并允许西方 国家及原来敌对国家的人民到越南从事经济及旅游活动 ③

。换言之，在 1986 年以

前的越南是落后的、封闭的，以及反对西方的资本主义及帝国主义，除与苏联、 东欧等经济互助委员会（Council for Mutual Economic Assistance,CMEA）成

员国有经贸往来之外，基本上处于一种闭关锁国的状态；今天的越南则是开放的、 略有进步的，不再反对资本主义，也不再反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 ④ 。

就开放程度而言，越南已经允许各国人民到越南经商、旅游和考察，甚至是 求学及定居，这是越南自 1986 年实施革新开放以来最大的社会变迁 ⑤

。因为在这

项政策之前，越南几乎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国家，很少见到外国人及外国企业。如 今，外国人在越南已经享有相当高的自由度，只要不触犯相关法令及规定，外国 人已有充分的自由及自主。

越南人民也可以到国外去旅游、工作、求学，或从事公务及商业活动。但在

1986 年以前，仅有少数的政府官员有机会到国外从事公务活动。今天，越南人出 国的现象大为提升，尤其是越南年轻学生到国外求学及工作的情形，已相当普遍。 例如，目前在台湾工作的越南人、嫁到台湾的越南新娘及到台湾念书的越南学生， 已经人数众多，这些都是近二十年的转变。换言之，不论是越南人出国到海外， 或外国人到越南都已经相当自由，越南已经是一个相当开放、相当国际化的国家。 ①

蒲国良.当代国外社会主义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②

王国平.革新开放以来越南对外政策的调整[J].东南亚,2006(1). ③

陈江生,毛惠青.越南经济的革新及发展前景[J].中共石家庄市委党校学报,2007(7). ④

高放.当代世界杜会主义新论[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 ⑤

周新城.越南、古巴社会主义现状与前景[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 16

就社会进步而言，过去的越南相当落后，人们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步行及自 行车，即使是在都市，例如河内及胡志明市，都是如此。可是，今天的越南已成 为亚太地区的摩托车王国，全国各地到处都是摩托车，年轻人拥有一部摩托车已 成为一个基本需求 ①

。越南人民的住宅、穿着及家电用品，自 1990 年以来，亦开

始逐渐进步；在城市的改变，尤其明显，有些家庭的居家设备（例如电视、冰箱 及音响）不亚于台湾的生活水平。当然，在农村及偏远地区仍是相当落后，有些 地方甚至仍无水、电等设施，穷困地区人民的收入，每月大约仍只有美金 30 元， 仍然过着相当简单的生活。因此，越南这二十年来的发展，所造成的贫富差距， 亦成为一个社会发展的难题。

①

蒲国良.当代国外社会主义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17

第 3 章 越南社会主义改革的理论创新

经过 20 余年的革新开放，越南社会主义改革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为全世界 所瞩目。改革实践与理论创新相伴，改革实践推动理论创新，反过来，理论创新 的成果为正确而深刻地理解社会主义提供了理论依据，使越南对社会主义的认识 不断深化和发展。在理论创新方面，越南共产党逐渐摆脱了教条主义、本本主义 和主观唯意志主义，初步形成了一套符合越南国情、具有越南特色的社会主义发 展观点和理论。这些基本观点和理论框架表现在经济、政治、文化与社会、外交 等各个领域，进一步指导了越南社会主义改革实践 ①

，并且，这些理论创新成果

还创造性地补充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胡志明关于社会主义的思想，夯实了

越南共产党执政的理论基础。 3.1 经济改革的理论创新

在“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上，越南共产党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越南共 产党转变所有制观念，从最初排斥非公有制经济成分，到允许多种经济成分的存 在，主张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 ②

。越南共产党认为，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

符合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符合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他们从把所有制仅仅看成 是目标，转变为看成既是目标又是手段 ③ 。

越共“六大”召开以后，越南共产党允许多样化所有制经济成分的存在，鼓 励它们平等发展，承认它们的合法地位。在这种背景下，国家经济、集体经济、 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国家资本主义经济和对外贸易经济等各种经济成分快速成 长起来，其中，全民所有、集体所有和私人所有是三种基本形式。所有制改革是 越南社会主义改革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方面。

过去，越南共产党片面强调，公有制经济必须占国民经济的主导地位，而现 在，这一思想和政策已经改变。对于公有制经济居于主导地位的理解更加切合实 ①

[越]范文德.越南社会主义革新的理论创新[M].马克思主义研究,2011(4). ②

[越]范文德.越南社会主义革新的理论创新[M].马克思主义研究,2011(4). ③

[越]阮德平.关于社会主义历史命运的若干思考[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 18

际，更加灵活。公有制经济要占据重要部门，要把它培育为撬动经济发展的杠杆， 而不是一味强调它占国民经济的比重。公有制经济不必量大，但必须质优，优质 的公有制经济成分可以成为国家调控宏观经济的物质基础 ① 。

同时，越南共产党主张对国有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革，主张所有制的多样化， 推进企业所有制的优化整合；对那些成本高、效益低的企业要进行改革，包括： 兼并、解散或破产，等等，提高市场效益。

在对待私营经济成分方面，革新前，越南共产党大肆消灭和压缩私人资本主 义经济成分。而自革新以来，越南共产党不断转变思想和政策，鼓励和扶持私营 经济的发展，给予他们合法的身份。例如，在《面向 2000 年的经济和社会稳定 发展战略》一文中，越南共产党明确指出：“每个人都有权按照法律规定自由经 营，且所有权和合法收入受到保护。不论是哪种经济成分，在法律面前都可以平 等地自主经营、相互合作和竞争。” ②

九大提出的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张继 续完善和发展了这一思想。“各种按照法律规定经营的经济成分都是社会主义定 向的市场经济的重要构成部分，它们将长期共存、进行合作和良性竞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