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段描写之本身看,渲染了一种阴冷、萧瑟、凄凉、悲苦的环境气氛,而这气氛对于画面人物华大妈、夏四奶奶来说,更能烘托她们此时凄苦、悲痛欲绝的心理,加强了小说的悲剧效果。可见,烘托与渲染虽有关联,但各有其自身的着眼点。
再如马致远的《天净沙》,作者避开一切直接铺陈,调动了“枯藤”、“老树”、“昏鸦”等一系列冷色调的物象,用“泼墨”似的挥洒,把它们一个个追加,凝聚到“断肠”这个焦点上,全篇无一“悲”字,而悲凉之气令人背冷。蒲松龄写厉鬼出场,莎士比亚写老哈姆雷特显灵时的恐怖气氛,奥斯特罗夫斯基写卡杰林娜将死时那令人震惊、恐怖以致心肺俱裂的大雷雨场面,都是用“渲染”手法制造气氛,实属不可多得的妙笔。
我们更为熟悉的是鲁迅小说《祝福》结尾对“祝福”景象的描写:
“??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小说写祥林嫂在年终祝福时无限凄苦的离开人世时,却描写了鲁镇、鲁四老爷家祝福时的一派欢乐喜庆景象,极力渲染了“凶人的愚顽的欢呼”,为整篇小说增添了一种凝重、深刻的悲剧气氛,催人深思。这也是景物描写渲染而起的作用。
在很多情况下,渲染与烘托、衬托有相交叉的地方,那就是作者有时用渲染的方法意在起到烘托的作用;对用来衬托的其他事物也可以用渲染的手法来描写。
1.人物的某种心情,也可以通过对景物的描写衬托出来,如鲁迅在《故乡》开头的一段景物描写:
“时候既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这里用“阴晦”、“冷风”、“苍黄”、“萧索”等词,写出一个凄凉的自然景象,渲染了一种悲凉的环境氛围,通过这个景象的衬托、氛围的渲染,把“我”悲凉的心情烘托、体现了出来。
2.描写人物,如果这个人物的外貌,某种行为、某个细节对刻画人物性格的关系非常密切,就加以渲染。在《林黛玉进贾府》中有这样一段对林黛玉的描写: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是运用工笔对人物外貌的描写,这也是在《红楼梦》这部小说中对这个主要人物的首次外貌描写,重在通过外貌来暗示人物性格,即林黛玉的美丽、弱质和她的细心、多虑与自尊,这种性格也是人物在全文中发展的主体,所以作者抓住主要特征,极力铺陈给人以鲜明印象。
3.对所描写的场面,出于某一写作目的,需要“大肆渲染”时,就起到了“烘托”的作用。《明湖居听书》对书场情景的描写就是典型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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