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虫抓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劲儿先就泄了一半。那只大虫
lūn
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回来。武松见大虫翻身回来,就双手抡起哨棒,使尽平生气
sù
力,从半空劈下来。只听见一声响,簌地把那树连枝带叶打下来。定睛一看,一棒劈不着大
虫,原来打急了,却打在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着一半在手里。
páoxiào
那只大虫咆哮着,发起性来,翻身又扑过来。武松又一跳,退了十步远。那只大虫
jiū
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把半截哨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揪住,按下地去。那只大虫想要挣扎,武松使尽气力按定,哪里肯放半点儿松!武松把脚往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只大虫咆哮起来,不住地扒身底下的泥,扒起了两堆黄泥,成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只大虫一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只大虫叫武松弄得没有一些气力了。武松
chuí
用左手紧紧地揪住大虫的顶花皮,空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使尽平生气力只
bènɡ
顾打。打了五六十拳,那只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一点儿也不能动弹了,只剩下口里喘气。
武松放了手,去树边找那条打折的哨棒,只怕大虫不死,用棒子又打了一回,眼看那大
pō
虫气儿都没了,才丢开哨棒。武松心里想道:“我就把这只死大虫拖下冈去。”就血泊里用双
sū
手来提,哪里提得动!原来武松使尽了气力,手脚都酥软了。
武松回到青石上坐了半歇,想道:“天色看看黑了,如果再跳出一只大虫来,却怎么斗得过?还是先下冈去,明早再来理会。”武松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来。
7 猴王出世
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
zhī
bènɡ
suí
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那猴在山中,却会行
jiàn
zhānɡ
míyuán
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
一朝天气炎热,与群猴避暑,都在松阴之下顽耍。一群猴子耍了一会儿,却去那山涧
qín
中洗澡。见那股涧水奔流,真个似滚瓜涌溅。古云:“禽有禽言,兽有兽语。”众猴都道:
yé
“这股水不知是哪里的水。我们今日赶闲无事,顺涧边往上溜头寻看源流,耍子去耶!”喊
qiè
一声,都拖男挈女,唤弟呼兄,一齐跑来,顺涧爬山,直至源流之处,乃是一股瀑布飞泉。众猴拍手称扬道:“好水!好水!原来此处远通山脚之下,直接大海之波。”又道:“哪一个有本事的,钻进去寻个源头出来,不伤身体者,我等即拜他为王。”连呼了三声,忽见丛杂
mínɡ
中跳出一个石猴,应声高叫道:“我进去!我进去!”他瞑目蹲身,将身一纵,径跳入瀑布泉中,忽睁睛抬头观看,那里边却无水无波,明明朗朗的一架桥梁。他住了身,定了神,仔
qiào
细再看,原来是座铁板桥。桥下之水,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闭了桥门。却又欠身上桥头,再走再看,却似有人家住处一般,真个好所在。石猴看罢多时,跳过桥中间,
jié
kǎi
juān
左右观看,只见正当中有一石碣。碣上有一行楷书大字,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石猴喜不自胜,急抽身往外便走,复瞑目蹲身,跳出水外,打了两个呵呵道:“大造化!大造化!”众猴把他围住,问道:“里面怎么样?水有多深?”石猴道:“没水!没水!原来是一座铁板桥。桥那边是一座天造地设的家当。”众猴道:“怎见得是个家当?”石猴笑道:“这股水乃是桥下冲贯石窍,倒挂下来遮闭门户的。桥边有花有树,乃是一座石房。房内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中间一块石碣上,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真个是我们安身之处。里面且是宽阔,容得千百口老小。我们都进去住,也省得受老天之气。”
众猴听得,个个欢喜。都道:“你还先走,带我们进去,进去!”石猴却又瞑目蹲身,往里一跳,叫道:“都随我进来!进来!”那些猴有胆大的,都跳进去了;胆小的,一个个伸
náo
头缩颈,抓耳挠腮,大声叫喊,缠一会儿,也都进去了。跳过桥头,一个个抢盆夺碗,占
liè
灶争床,搬过来,移过去,正是猴性顽劣,再无一个宁时,只搬得力倦神
疲方止。石猴端坐上面道:“列位呵(a),‘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们才说有本事进得来,出得去,不伤身体者,就拜他为王。我如今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寻了这一个洞天与列位安眠稳睡,各享成家之福,何不拜我为王?”众猴听说,即拱伏无违。一个个序齿排班,朝上礼拜,都称“千岁大王”。自此,石猴高登王位,将“石”字隐了,遂称美猴王。
8 红楼春趣
tì
huán
一语未了,只听窗外竹子上一声响,恰似窗屉子倒了一般,众人吓了一跳。丫鬟们出去瞧时,帘外丫鬟嚷道:“一个大蝴蝶风筝挂在竹梢上了。”众丫鬟笑道:“好一个齐整的风筝,不知是谁家的,断了绳,拿下他来。”
宝玉等听了,也都出来看时,宝玉笑道:“我认得这风筝,这是大老爷那院里娇红姑娘放的。拿下来给他送过去罢。”紫鹃笑道:“难道天下没有一样的风筝,单他有这个不成!我不管,我且拿起来。”探春道:“紫鹃也学小器了。你们一般的也有,这会子拾人走了的,
huì
huì
也不怕忌讳。”黛玉笑道:“可是呢,知道是谁放晦气的,快掉出去罢。把咱们的拿出来,咱们也放晦气。”紫鹃听了,赶令小丫头们将这风筝送出与园门上值日的婆子去了,倘有人来找,好与他们去的。
这里小丫头们听见放风筝,巴不得一声儿,七手八脚,都忙着拿出个美人风筝来,也
chāi
有搬高凳去的,也有捆剪子股的,也有拨籰(yuè)子的。宝钗等都立在院门前,命丫头
chǎnɡ
们在院外敞地下放去。宝琴笑道:“你这个不大好看,不如三姐姐的那一个软翅子大凤凰好。”宝钗笑道:“果然。”因回头向翠墨笑道:“你去把你们的拿来也放放。”翠墨笑嘻嘻的果然也取去了。宝玉又兴头起来,也打发个小丫头子家去,说:“把昨儿赖大娘送我的那个大鱼取来。”小丫头子去了半天,空手回来,笑道:“晴姑娘昨儿放走了。”宝玉道:“我还没放一遭儿呢。”探春笑道:“横竖是给你放晦气罢了。”宝玉道:“也罢。再把那个大螃蟹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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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丫头去了,同了几个人扛了一个美人并籰子来,说道:“袭姑娘说,昨儿把螃蟹给了三爷了。这一个是林大娘才送来的,放这一个罢。”宝玉细看了一回,只见这美人做的十分精致,心中欢喜,便命叫放起来。
此时探春的也取了来,翠墨带着几个小丫头子们在那边山坡上已放了起来。宝琴也命人将自己的一个大红蝙蝠也取来。宝钗也高兴,也取了一个来,却是一连七个大雁的,都放起来了。独有宝玉的美人放不起去。宝玉说丫头们不会放,自己放了半天,只起房高,便落下来了。急的宝玉头上出汗,众人又笑。宝玉恨的掷在地下,指着风筝道:“若不是个美人,我一顿脚跺个稀烂。”黛玉笑道:“那是顶线不好,拿出去另使人打了顶线就好了。”宝玉一面使人拿去打顶线,一面又取一个来放。大家都仰面看天上,这几个风筝都起在半空中去了。
一时,丫鬟们又都拿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送饭的来,玩了一回。紫鹃笑道:“这一回的
pà
劲大,姑娘来放罢。”黛玉听说,用手帕垫着手,顿了一顿,果然风紧力大;接过籰子来,
là
随着风筝的势将籰子一松,只听一阵豁剌剌响,登时籰子线尽。黛玉因让众人来放。众人都
wán
笑道:“各人都有,你先请罢。”黛玉笑道:“这一放虽有趣,只是不忍。”李纨道:“放风筝图的是这一乐,所以又说放晦气,你更该多放些,把你这病根儿都带了去就好了。”紫鹃笑道:“我们姑娘越发小器了。那一年不放几个子,今日忽然又心疼了。姑娘不放,等我放。”
ɡē
jiǎo
说着,便向雪雁手中接过一把西洋小银剪子来,齐籰子根下寸丝不留,咯噔一声铰断,笑道:“这一去,把病根儿可都带了去了。”那风筝飘飘飖(yáo)飖,只管往后退了去。一时只有鸡蛋大小,展眼只剩下了一点黑星,再展眼便不见了。
suō
众人皆仰面睃眼说:“有趣,有趣。”宝玉道:“可惜不知落在那里去了。若落在有人烟处,被小孩子得了还好;若落在荒郊野外无人烟处,我替他寂寞。想起来把我这个也放去,教他两个作伴儿罢。”于是也用剪子剪断,照先放了。探春正要剪自己的凤凰,见天上也有
jiǎo
一个凤凰,因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众人皆笑说:“且别剪你的,看他倒像要来绞的样儿。”说着,只见那凤凰渐逼近来,遂与这凤凰绞在一处。众人方要往下收钱,那一家也要收线,正不开交,又见一个门扇大的玲珑喜字带响鞭,在半天里如钟鸣一般,也逼近来。众人笑道:“这一个也来绞了。且别收,让他三个绞在一处倒有趣呢。”说着,那喜字果然与这两个凤凰绞在一处。三下齐收乱顿,谁知线都断了,那三个风筝飘飘飖飖都去了。众人拍
tuī
手哄然一笑,说:“倒有趣!可不知那喜字是谁家的,忒促狭了些。”黛玉说:“我的风筝也
zǐ
放了,我也乏了,我也要歇歇去了。”宝钗说:“且等我们放了去,大家好散。”说着,看姊妹都放去了,大家方散。
自相矛盾
yù
wú
fú
fú
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16 田忌赛马
齐国的大将田忌很喜欢赛马。有一回他和齐威王约定,进行一次比赛。
他们把各自的马分成上、中、下三等。这一次,他们都依次派出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由于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强,三场比赛下来,田忌都失败了。田忌觉得很扫兴,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赛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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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田忌发现,他的好朋友孙膑也在人群里。孙膑招呼田忌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从刚才的情形看,齐威王的马比你的马快不了多少哇……”
孙膑还没有说完,田忌瞪了他一眼,说:“想不到你也来挖苦我!” 孙膑说:“我不是挖苦你,你再同他赛一次,我有办法让你取胜。” 田忌疑惑地看着孙膑:“你是说另换几匹马?” 孙膑摇摇头,说:“一匹也不用换。” 田忌没有信心地说:“那还不是照样输!” 孙膑胸有成竹地说:“你就照我的主意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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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威王正在得意扬扬地夸耀自己的马,看见田忌和孙膑过来了,便讥讽田忌:“怎么,难道你还不服气?” 田忌说:“当然不服气,咱们再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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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威王轻蔑地说:“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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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锣响,赛马又开始了。
这一次,孙膑让田忌先用下等马对齐威王的上等马,第一场输了。
接着进行第二场比赛。孙膑让田忌拿上等马对齐威王的中等马,胜了第二场。齐威王有点心慌了。
第三场,田忌拿中等马对齐威王的下等马,又胜了一场。这下,齐威王目瞪口呆了。 比赛结果,田忌胜两场输一场,赢了齐威王。
还是原来的马,只调换了一下出场顺序,就可以转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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